[周叶] 轮回 十
慎入慎入慎入
第十章 心涯
张佳乐的车子开出不远，之前那辆黑色轿车又跟了上来，另有两辆白色面包一左一右驶到张佳乐车旁。
叶修抿嘴一笑，说：“小周，坐稳了。”他一脚踩到油门，提挡加速，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嗖得冲了出去，白色面包紧追而上。
这时正是放学下班的时间，交通已有些拥挤，三辆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引起一片混乱。叶修右打方向盘，避开急驶来的公交，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周泽楷的身体随着车子晃动，叶修跟着左打舵，车子冲向了高架桥。
两辆面包包抄过来，想要迫使他停车。叶修控制着方向盘，车子往左一滑，车身微微倾斜，右侧轱辘离地，从两车夹缝间穿出。三车车速都很快，面包车不及刹车撞到了一起。
叶修从后视镜里看去，因为出了交通事故，后面的车子已经堵了起来，他驶出高架，而那辆黑色轿车却紧紧追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探出了车窗。
周泽楷回头看一眼，喊道：“小心！”
子弹朝车轮打来，叶修驾车一偏躲了过去，他辨了辨路，开过路口往右拐去，再过两条街是一个菜市场，轿车里的人又连放数枪，却都被他灵巧的避开。
叶修将车开到市场外，停好后和周泽楷飞快下了车，跑了进去。这里是闹市区，那人也不敢太乱来以免自惹麻烦，见两人身影没入熙嚷的人群中，只能恨恨收了枪，轿车掉头离开。
两人往市场里走去，叶修说：“你最近不要上荣耀了，张佳乐一定会和百花那帮人追杀咱们，要是被杀掉级我还要再带着你练回去。”
周泽楷说：“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叶修却好像听懂了一样，笑道：“我？我不怕他，他又打不过我。”
街道两侧都是摊贩，还有许多下班回家的人驻足在摊前挑选蔬菜水果，马路上十分拥挤。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人迎面走了过来，他走得不快，被身后一人急匆匆的超了过去，中年人车把一斜，人被推挤着撞向周泽楷的伤臂。
叶修眼疾手快把周泽楷往身边一拽，横臂挡在他身前，那人便撞到了叶修的胳膊上，然后推车继续走。
叶修收回手，说：“当心点，这里人多。”见到一个摊位前围了不少人，生意十分火暴，不由好奇多看了几眼，摊子上方挂着正宗台湾章鱼小丸子的牌子。
叶修正要和周泽楷走过，摊前那些客人也刚好拿着食物离开，他停下脚步，对卖丸子的大叔说：“老板，来两份。”
说话间又来了几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的道：“要五份烧烤的~”
老板一边翻动丸子一边问叶修，“你要什么口味的？”
叶修也不知道都有些什么口味，决定尝试一下女孩子喜欢的烧烤味，他看向周泽楷，周泽楷则盯着配料盒里的海苔，叶修于是替他回答道：“一个烧烤，一个海苔。”
老板每六个一份把烤好的丸子盛进了纸盒，刷上酱料淋上沙拉，一份撒上烧烤粉，一份撒了海苔丝，交给叶修，说：“24。”
叶修付了钱，把海苔味的递给周泽楷，用牙签插了一个吞进嘴里，刚出锅的丸子有些烫，叶修不由张着嘴哈了口气。他看了看周泽楷盒子里的，又尝了一个海苔味的，自言自语的小声点评道：“也没什么区别啊。”
他的唇边粘了一条海苔丝，周泽楷一边吃丸子一边盯着他的嘴唇。叶修注意到他的视线，伸舌头舔了一下，说：“有东西吗？”
海苔丝被卷了进去，周泽楷垂下目光，说：“没有了。”
等丸子的空挡，女孩子们偷偷打量着他们，当看清周泽楷的样子时，都激动了起来，小声议论着，其中还夹杂着，“哇，那个穿黑夹克的好帅啊！”的赞叹。
当中一个梳着短头发的女孩子，胆子比较大，她从书包里找出张纸，写了一串数字，走到周泽楷面前，说：“能和你交个朋友吗？”红着脸把纸递了过去。
市场环境嘈杂，周泽楷刚才也没有注意到她们，不过这种事他真是遇到的太多了，立刻便反应了过来，而这时叶修却突然伸出手，接过了那张纸，笑着说：“我帮他收了。”
周泽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人把纸盒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继续向前走去。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在身后议论开，这次她们的说话声有些大，两人都听到一句，“我就说吧，他们肯定是一对！”
叶修站在海鲜摊前，嘴里叼着烟看着鱼贩用抄网在简易鱼池里回来搅动，翻倒的鱼被搅起，鼓着鳃微微张嘴吐泡。他回头对周泽楷说，“咱们也买几条吧？回去让张婶炖鱼汤。”
他问得随意而自然，就像刚才的追逐和厮杀都是不曾发生过，他不是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佬，周泽楷也不是潜伏在他身边的暗探，他们只是两个商量晚餐吃什么的普通人。
周泽楷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叶修似乎也没指望得到他的回答，他指着池子里的鱼，对鱼贩说，“来，给我撑点，这个、还有这个。”
鱼贩把鱼捞出来装进塑料袋上秤称重，叶修付了钱，拎着鱼和周泽楷走出了菜场，又多绕了一条街回到停车的地方，开车回了别墅。
伍晨的工作效率很高，别墅内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面的血迹也被清洗干净，室内基本恢复如初。
叶修很满意，拉开门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叫道：“张婶！我买了鱼，咱们今晚炖鱼汤吧。”落日的余晖笼罩在他身上，玻璃门上反射着金色的光，周泽楷一瞬恍惚，这样的场景仿佛他们下了班顺路买菜回家一样，他心里突生出异样的感觉。他吸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伍晨不在，大概去处理善后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向张婶解释的，她似乎并未起疑，张婶看着叶修手中不时动一下的塑料袋，摆摆手，坚定的表示，“叶生，我可不敢收拾活鱼。”
叶修看看她，又看看周泽楷，想着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包子和伍晨，无奈道：“真不知道我是小弟，还是你们是小弟。”他拎着鱼进了厨房。
叶修把鱼扔进洗碗池，随手把塑料袋丢在平台，拿着刮磷器准备动手，鱼身猛烈的一摆，他手一打滑，鱼蹦到了地板上。叶修叫道：“哎呦~我去！”把它抓了回来。
周泽楷上楼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停下脚步，看着叶修用刀柄把鱼拍晕，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见识过叶修的狠戾狡诈，此刻就像打开了另一扇门，门后是一个平常而普通的叶修，周泽楷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又或许这些都不是，卧底、反叛，十年时间或许真实的他早已面目全非。周泽楷猛然惊觉，自己对叶修的关注已超过了任务本身，他收回视线，转身上了楼。
这之后的某天恰好是周泽楷与江波涛约定接头的日子，他吃过午饭找了个机会出了门，叶修因为昨晚玩游戏睡得晚，这时还没有起来。伍晨隐在窗帘后，看着周泽楷把车开出了别墅，心里冷哼一声，悄悄跟了上去。
见面地点是一个报刊亭，周泽楷把车停在某大厦地下停车场，步行了一段，很快注意到尾随在后的伍晨。他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又绕了一段路依旧没有甩掉他，伍晨跟的很紧，保险起见，周泽楷决定取消这次的见面。
他打算在附近随便逛逛，然后开车回去。周泽楷看到信号灯变绿，跟着人流一起过了横道，走到街对面时，身旁的一个人突然挡在他面前，手搭在他肩头，压低声音说：“跟我走一趟吧，刘哥要见你。”
周泽楷皱眉，正要反剪过他手臂，那人插在衣兜里的左手往前一伸，藏在口袋里的手枪抵上他小腹。周泽楷停下了动作，那人伸手揽住他肩膀，挟着他进了停在不远处的面包车，然后开车离去。
叶修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坐在长桌前，用银勺搅着粥，向端菜上来的张婶问道：“人都去哪了？”
张婶把一屉笼包放在桌上，回答说：“周先生用过午饭就出去了，伍先生……刚才还看见他了。”
叶修点点头，眼波一转，说：“哦，知道了。”他盛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面包车停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前，申建拉开车门，推着周泽楷下了车，压着他走了进去。工厂里有些昏暗，窗口的换风扇缓慢的转动着，周泽楷借着从扇叶泻进来的阳光看见刘皓和他的一个小弟正靠着机床旁抽烟。
申建把他推到刘皓面前，微低下头，说：“刘哥，人带来了。”
刘皓斜着眼睛，面色阴沉的盯着周泽楷，抖了抖烟灰没有说话。
周泽楷也沉默的看着他。身旁的小弟暗暗瞅了瞅刘皓的脸色，猛地飞起一脚，踹在周泽楷膝弯，骂道：“妈的，在叶修身边呆久了连规矩都忘了？哑巴了？不会叫人？！”
周泽楷被他踹得跪倒在地，身向前倾，肩膀撞到机床上。刘皓跟着抬起脚踩住他受伤的手臂，在伤处狠狠碾压，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度破裂，鲜血汩汩涌出，浸透衣料染湿了他的鞋底。
刘皓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怎么没杀了叶修！”
周泽楷五指死死抠紧机床，低喘道：“没…机会。”
刘皓喝得笑了一声，重复着：“没机会？！”他扯起周泽楷的头发，往后一拉，怒道：“你们天天睡在一起，会没机会？！你他妈是不是被他操出感情忘了自己是谁的狗？怎么下不去手啊！舍不得他呀！”
他越说越怒，歇斯底里咆哮着，“妈的，你知不知道这次我损失了多少人！我跟林羽扬要到那批枪费了多少劲！狗娘养的，你来坏我好事？！”他放下腿，倏地贴到周泽楷身边，阴恻恻的说：“还是说只有林羽扬才能支使得动你？而我刘皓不能？”
他松开手，替周泽楷顺了顺被扯乱的头发，然后把烟蒂按在他手背上，慢慢碾着，皮肤发出滋滋的烧灼声，周泽楷另一只手握成拳，闭了闭眼。刘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周泽楷听他说，“叶修不死，就是你死，你自己选。”
刘皓整了整衣服，带人离开。
周泽楷靠着车床喘息一阵，抹了抹汗，走出了工厂。他再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伍晨带着两个小弟站在铁门前，拦住了他的路。
小弟一见到他，不等伍晨吩咐便上前扣住了他。周泽楷心中一动，立刻猜到刘皓与自己见面的事已经暴露，只是不知道伍晨来抓人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叶修的意思。他想到叶修脑海中闪过的竟是几天前与他在菜市一起吃章鱼烧的画面。
思揣间小弟已将他推上车，伍晨正要拉上车门，不知从哪个网吧晃悠回来的包子飞快跑了过来，叫道：“咦？你们要干吗？带上我！”嗖一下钻进了车厢。
伍晨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关上车门，说：“开车。”
车子驶到近郊一个建筑工地，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工人们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工地上亮着一盏澄黄的小灯，插进沙堆上的铁锨在灯下拖出细长的影子。
几人下了车，包子好奇道：“老伍，你来这里干吗？”
“干吗！”伍晨冷笑道，“惩戒叛徒！”
包子哈哈大笑，拎起一块砖比划了一下，说叛徒在哪，他指了指周泽楷身旁的两小弟，叫道：“是你？还是你？”
两小弟对视一眼，干笑道：“包哥，说笑了……”
说话的功夫，几人走到搅拌机前，伍晨使了个眼色，两小弟抓着周泽楷就要把他扔进水泥池里，周泽楷突然矮下身形，撞开一人，跟着反身一转，扣住另一人手臂，一个背投将其摔倒在地。
伍晨见状飞腿朝他踢去，被撞开的小弟也再次扑了过来，周泽楷受伤在前，身形不够灵便，那一脚正中他胸口，在包子哎你们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的叫唤声中跌进了池子。
灰白色的液体溅出，池中泛起一小圈涟漪，周泽楷突然问道：“是叶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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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有小伙伴误会我的更新速度了，我怎么可能是日更党，我每天就写三篇田字方格
叶修：人都去哪了
张婶把一屉笼包放在桌上，回答说：“周先生用过午饭就出去了，伍先生……刚才还看见他了，包先生就在你面前。。。”
张嫂简直是身兼数职！！
说件事，我理了理后面的情节，这篇应该是老叶先动心，简单说就是他追小周。我对同人里的CP逆不逆没太大感觉，他们在我心里是平等的两个人，非要分攻受就是在XO上。但是好像有人很介意逆CP，所以我先说一下，CP是周叶，但是是叶修追小周。
还有不要骂伍晨大大